年12月6日周五
打烊回到家,大概夜里近十二点。
爸还没睡着,我一进门他就醒了。
他说:“以为你早就回了。”
我问:“怎么呢?”
他说:“刚才看到你在卫生间洗澡,往身上打肥皂。”
爸睡觉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卫生间。
但,看见我洗澡,还有动作细节,这个确实有点好笑。
年12月7日周六
一大早,老爸看电视的声音把我从梦中惊醒。
翻了个身,闭着眼养神,想睡个回笼觉。
过了一会儿,听我爸说:“你还没出来?”
不知道在跟谁说话,没太在意。
起床,下楼。
我爸正看着电视,一回头,说:“你什么时候出来的?”
我:“啥?”
爸:“看你进卫生间半天。”
我:“啊?”
爸没再说什么。我觉得有些奇怪。
洗漱停当,准备出门,正在穿鞋,又听爸在说话。
“那不是什么。。。”,后面的没听清。
我一楞,仔细看他在跟谁说话。
他点了颗烟,没再吱声。
我观察了一小会儿,没发现太多异常,正准备出门。
爸又说话了:“。。。”,还是没听清。
我说:“走,爸,去吃饭。”
老爸起了身,穿鞋,出门,下楼。
我一直观察。
不对头!
他的动作明显有些异常,转身变慢了,步子变细碎了,说话舌头伸不直,还有些结巴。
吃完饭,我有些担心,建议他不要老坐着看电视,可以散个步,走慢点,过马路小心。
叮嘱完这些,我去店里开门。
下午四点多,爸到我店里,有点累,坐着休息看电视。
我问他去哪儿逛了。他说吉庆街口,坐了一会儿。
他说话的时候,明显紧张、急促、结巴、舌头打卷。
我开始担心起来,不停的偷偷观察他,但一时半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其它奇怪之处。
过了一会儿,他忽然问我。
“你这个圣诞树,是不是漏水?”
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,什么异样都没看到,便说:“漏水?没有啊。”
他说:“树边上有个喷泉,不停的喷水。”
我说:“怎么会?你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?”
他说:“就是在一直喷水。”见我不相信,又说:“窗外还站了一个男的,推辆自行车。”
我大惊!
我的窗子上装了很厚的木制的百叶窗,此时窗帘是放下的,而且叶片旋转到遮光角度,别说外面,连窗框玻璃都看不见。最重要的是,我在三楼。
我说:“窗户外面?站了个人?”
爸说:“又不在了。”
我睁大了眼睛盯着他,他抽了口烟,继续看电视。
一会儿,拍了拍身上的烟灰,说:“今天真不小心,把衣服烫了个洞!”
我一看,衣服上有个烟头烫的洞口。
我爸爱抽烟,没少在衣服上烫洞,但我记忆中,最近的一个洞也是至少二十年前的事了。
他说:“走吧,吃饭去。”
吃完饭,老爸一个人回了家。
我在店里陪一个叫古月的朋友聊天,他每周都会过来坐坐。
我把这两天我爸的反常情况跟古月说了。
古月思考了一会儿,认真对我说:“你应该带你爸去检查一下,情况有点不对。”
我说:“确实,要去检查一下,明天就去。”
过了一会儿,火舞背了个摄影包到我店里来玩。今天他收了两台相机,估计想过来跟我分享一下,顺便喝几瓶酒。
看着他把相机拿出来一顿摆弄,我却没什么心思,注意力都在我爸身上。
我把我爸的情况跟火舞也简单说了。
火舞很严肃地说:“你说的这个情况,很像要中风的前兆。”
我顿时害怕起来。
他家里有好几个医生,医药意识很强。
他说:“建议马上检查,中风是很急促的一件事,前后可能就几个小时。”
我心里已经下定决心,是的,不能拖,就是现在。
于是我给二姐打了电话,把老爸的情况简单说了,医院。
然后草草打了烊。
出店时,火舞说:“跟萱萱(他女朋友)说了,萱萱马上开车过来接你爸。”
我说:“谢谢,不用,你们明天还要开店,事多。我姐马上过来,家里有人帮忙,不用麻烦。”
火舞说: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联系我。”
我谢过他,急匆匆回了家。
爸正在看电视,问我怎么回得这么早。
我说:“你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太正常。”
他说:“是有点不太正常。”
我说:“几个朋友都担心怕是急性脑梗,医院检查一下。”
他说:“现在?”
我说:“是的,急诊。我跟二姐打了电话,她马上到。”
虽然爸有些感到意外,但他还蛮配合,穿了衣服换了鞋。
然后二姐和二姐夫就到了,我们直奔协和。
火舞建议,急诊抢的就是时间和准确率,不考虑医保报销,医院。
挂号、检查、问询、照眼底蛛网膜、前循环、后循环、指鼻尖、走一字、咽反射、拍CT、抽血、血常规、肝肾功能。。。。。。
漫长焦急的等待,我给几个学医的朋友发了